谁是抗战的中流砥柱?

文/茶几

在抗战胜利八十周年的今天，当我们再一次回望这段波澜壮阔的民族史诗时，一个长期困扰中国社会的问题再度浮现：在那场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谁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抗战主力之争，既是史学界与政治界的争论，也是国共两党乃至两岸至今难以调和的叙事裂痕。它不仅关乎历史的真实，更涉及执政合法性的根基，因而始终带有浓厚的政治意味。

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全面抗战由此拉开帷幕。此时的中国已经十多年内战不断，国共双方早已势同水火，但日本帝国主义的全面入侵，迫使国共再次合作。在1936年西安事变之后，张学良、杨虎城发动兵谏，迫使蒋介石接受“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要求，国共第二次合作由此形成。国民政府作为当时唯一的合法中央政府，肩负起国家正面抗战的责任。蒋介石作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全面指挥全国军队与日寇鏖战；而中共方面，则将原本的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和新四军，名义上归属于国民革命军序列，实际上仍由中共中央独立指挥。

在这场战争中，国民政府军承担了几乎所有的重大战役。从1937年的淞沪会战，到1938年的武汉会战，再到1939年至1942年的南昌会战、长沙会战、上高会战，直至1944年惨烈的豫湘桂会战，国军始终在正面战场与日军展开大规模的消耗战。淞沪会战中，国军投入七十余万兵力，浴血奋战三个月，给日军以重大打击，虽然最终因战力悬殊而撤退，但为中国争取了战略转移的宝贵时间。武汉会战更是举全国之力，数百万军民参与，虽以失利告终，却极大牵制了日军南下的战略节奏。八年抗战下来，国军共有三百五十余万人伤亡，几乎是以血肉之躯筑起民族生存的防线。

相比之下，中共军队虽然在敌后开展了游击战，但兵力有限，且损失极小。整个抗战期间，中共唯一牺牲的高级将领是左权，而日军的伤亡绝大多数来自国军的正面战场。日军的官方战史与战后总结同样显示，中国战区日本军阵亡者大部分死于国军与盟军之手，中共部队造成的损失比例极低。即便是被中共宣传为辉煌胜利的“百团大战”，其对日军的实际杀伤也远低于宣传数字。根据日本官方战史记载，此役日军伤亡不足五百人，而中共宣传的数字则夸大到数万人。毛泽东本人后来甚至将此役定性为“战略错误”，主将彭德怀也因之被批评，成为其政治生涯的转折点。事实表明，这场战役更多是政治表演，而非军事决胜。

值得注意的是，中共在抗战中的谨慎与克制，背后有其深刻的政治考量。1941年，苏联与日本签订《苏日中立条约》，承诺双方互不侵犯。作为苏联在远东的附庸力量，中共必须遵循这一大国战略安排，因此尽量避免与日军正面冲突，以免触怒莫斯科。毛泽东的首要目标并非全力抗击日寇，而是保存实力、扩大根据地，为战后与国民党的内战做准备。正因如此，敌后根据地虽号称抗日，但许多地方实际上出现了日军与中共部队相互避战、相安无事的局面。苏联直到1945年8月才撕毁条约出兵东北，而此前的中共则长期处于“游而不击”的状态。

与中共的“韬光养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民政府的艰苦支撑。1944年的豫湘桂会战，日军发动“一号作战”，企图打通大陆交通线。国军虽最终失利，但付出巨大牺牲，正面硬抗日军主力。这场会战让国府威望受挫，也成为中共宣传“国军消极抗战”的口实。然而历史事实却表明，在中国战场与日军进行的22次大型会战，无一不是由国民党军队主导，中共从未参与。这些惨烈的正面战场才是中国抗战的决定性支撑，而非敌后零散的游击行动。

抗战后期，国际力量的介入成为胜负的关键。1941年珍珠港事件后，美国正式对日宣战，中国从此成为同盟国一员。美国大量的物资援助通过滇缅公路和驼峰航线源源不断运入中国，美军空军“飞虎队”驰骋长空，击落数以千计的日机，保卫了中国西南的战略腹地。1944年中国远征军艰苦卓绝地收复腾冲，成为抗战以来国军首个光复的县城。与此同时，美军在太平洋战场连战连捷，摧毁日本大部分海空力量。到了1945年，美军在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直接摧毁了日本继续作战的意志。几乎在同一时间，苏联出兵东北亚，仅数周便摧毁了号称“百万人”的关东军。正是美苏的双重打击，让日本不得不宣布无条件投降。

在这样的国际背景下，国共两党都不可能独自迫使日本投降。抗战胜利的真正格局是国军的浴血苦撑、美国的战略打击、苏联的最后出兵三者合力的结果。中共在其中的作用，远远被其后来的政治宣传所夸大。

然而，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后，毛泽东立即在《论联合政府》中宣称“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和人民已成为抗战的中流砥柱”。几天后，他又在文章中指责蒋介石“袖手旁观，保存实力”，将抗战胜利形容为国民党“下山摘桃”。这种说法在当时就遭到许多人的质疑，但在中共建政后，却被不断放大，并成为官方历史叙事的核心。新中国的教科书将国府的正面战场一笔带过，而对敌后根据地的游击战着力描写，形成了一种“只有共产党在抗战”的集体记忆。甚至毛泽东在1956年曾承认“二战中我们是支队，不是主力”，但这一实话并未得到宣传，而是被有意封存。

进入改革开放后，中国大陆的学术氛围有所松动，一些历史学者开始客观评价国府抗战的贡献。新的史料显示，国军才是抗战的主力，而中共更多是在“保存实力”。然而随着政治氛围再度收紧，中共又重新强调“中流砥柱”的说法，尤其在2015年抗战胜利七十周年阅兵时，这一论点被反复强调。台湾方面则坚决反驳，前“国防部长”郝柏村多次公开指出，正面战场完全由中华民国政府主导，中共所谓功劳不过是后来的宣传夸饰。

网络时代的出现，让不同的声音得以传播。许多民间学者根据国军与共军的阵亡数字重新估算，认为国军击毙日军四十余万，而共军击毙日军仅在800多人。甚至还有戏谑的“52军浴血诺曼底”之类网络恶搞，用以讽刺某些人过度神化国军或共军的倾向。可以说，网络上的舆论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中共的官方叙事，使得抗战主力之争再度成为公共话题。

当我们回到抗战八十周年的今天，不能不承认：抗战胜利首先属于在正面战场浴血奋战的国民党将士，属于在空中驰骋的飞虎队和盟军士兵，属于那些在滇缅丛林中鏖战的远征军，也属于无数在沦陷区忍辱负重、流离失所的普通平民。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中国的生存与尊严。同时，我们也必须承认，美国和苏联在抗战后期的决定性打击，是日本投降的直接原因。

而中共，在整个抗战中的角色更多是机会主义者。他们避免与日军正面冲突，借助战争环境坐大势力，从数万游击队发展为百万大军，等待战后与国民党的终极对决。抗战对中共而言，既是民族危机中的一个历史阶段，更是其权力崛起的机会窗口。因此，他们需要塑造“中流砥柱”的神话，用来掩盖真实的军事贡献不足。这种对历史的篡改与操弄，不仅欺骗了几代人，更成为中共合法性的基石。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曾经在1950—1970年代，多番对访问中国的日本退役军政人物、商界人物公开表示感谢，称日本侵华令国军被削弱，而中国人团结觉醒反帝国主义，是共产党在战后快速夺取政权的关键要素。本来这些对话在毛在位期间，以及改革开放后中日蜜月期期间，也未有所争议，使得记者收录留存至今，但在2000年代以后中日关系转恶，毛泽东的此类言论曾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互联网引起强烈反响和争议。

抗战八十周年，我们更应当铭记那些真正的牺牲者。他们是奋战在淞沪、武汉、长沙、衡阳的国军将士；是驾驶P-40战机拼死搏击的美国飞行员；是忍受轰炸、饥饿与屠杀的中国平民；也是那些在苏联红军攻入东北时被解放的百姓。他们的鲜血与牺牲构成了抗战胜利的真正根基。与之相比，中共的“中流砥柱”说法不过是对史实的篡改，是为了粉饰暴政、篡改记忆的工具。

历史终究不会被完全掩埋。越来越多的研究与事实表明，抗战的胜利并非一党的专属功绩，而是全民族的共同牺牲，是国际盟友的鼎力支持，是无数无名者的生命付出。

抗战八十周年的纪念，不应成为一个政党的自我歌功颂德，而应成为全体中国人民对历史的共同缅怀与反思。只有直面历史，承认真实，才能让那场战争中的牺牲不被侮辱，让未来的中国避免再度陷入政治谎言的陷阱。历史的尘埃终将被拨开，真正的牺牲者与真正的中坚力量，必将被人们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