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Natasha Bertrand、Zachary Cohen、Jamie Gangel、Katie Bo Lillis
（赫格塞斯3月26日回答记者提问）
自本周一媒体披露特朗普政府高级官员在一个包含记者的群聊中讨论美国对也门胡塞武装的军事打击计划以来，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Pete Hegseth）一直表现出强硬自信。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赫格塞斯周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坚称。
然而到了周三，随着《大西洋月刊》详细披露赫格塞斯在Signal群聊中泄露关于即将发动的空袭计划，包括时间表和战机型号等敏感细节，五角大楼内部对其领导能力的质疑迅速升温。
“一名穿军装的军人若做出这种事，毫无疑问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一位国防官员对CNN表示。“连我最初级的情报分析员都知道这不能做。”
国家安全顾问迈克·沃尔兹（Mike Waltz）因将《大西洋月刊》主编杰弗里·戈德堡（Jeffrey Goldberg）拉入群聊而受到广泛批评。而中情局局长约翰·拉特克利夫（John Ratcliffe）和国家情报总监图尔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两人也在群聊中——则在国会连续两天遭到质询。
不过，多位前国家安全与情报官员一致认为，最严重的责任在赫格塞斯。
“一切的导火索都是赫格塞斯，”一位前高级情报官员指出。“他把所有这些内容都发在了Signal群聊中，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CNN采访了多位现任及前任国家安全官员，包括文职与军职人员，他们普遍对赫格塞斯自接任国防部长以来的判断力和领导风格表示担忧。
这起群聊丑闻只是赫格塞斯一系列争议决策中的最新一例。作为前福克斯新闻主持人，他在上任后两个月内频繁推动政策改革，却被指政策杂乱、执行仓促，缺乏持续性。包括他主导的南部边境军事任务、以及清除国防部官网“多元、公平与包容（DEI）”相关内容等多项举措，均在施行过程中被削弱或撤回。
据知情人士透露，赫格塞斯作风随性，习惯凭直觉下达口头命令，而非通过系统化的多层级审议程序。
“一位将军提出建议，他就说，‘好，干吧。’而前任奥斯汀部长绝不会这么随便，”一位国防部官员表示。“奥斯汀会说，‘我们会考虑一下。’
多位国防部消息人士告诉CNN，赫格塞斯似乎更重视“强硬”的形象，而非战略实效。他曾向记者表示：“我的任务就是确保军队具备杀伤力、杀伤力、杀伤力，其余的一切都可以放弃。”
本周一，在安德鲁斯联合基地，持M4突击步枪的士兵被安排守卫赫格塞斯的专机，与奥斯汀时期仅由配枪安保人员接机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这种部署不寻常，但空军作战司令部发言人表示，这符合在执行任务时对安保的标准要求。
在南部边境，赫格塞斯增派的数千名士兵主要在搭建障碍物、铺设铁丝网，或处于“待命”状态。一位国防官员透露，这种部署“更像是做样子”。而派遣两艘曾在红海拦截胡塞导弹的军舰前往边境水域，也被认为是为了视觉冲击，而非战术需要。
尽管赫格塞斯坚称未在群聊中分享机密信息，但CNN采访的四名知情人士表示，赫格塞斯泄露的空袭细节确实属于机密。一人更表示，他亲眼看到国防部内相关文件标注为“机密”，内容与赫格塞斯群聊中提及的信息一致。
“当这些信息在部长以下层级被分享时，它们是明确标注为机密的，”该人士称。
尽管赫格塞斯有权自行解密，但他未表明是否这样做过。而在行动完成前解密此类信息也极不寻常。
（赫格塞斯和特朗普3月21日在白宫，Anna Moneymaker/Getty Images）
白宫目前仍表示支持赫格塞斯。特朗普总统在回应时称，是国家安全顾问沃尔兹负责建立该群聊，似乎并不清楚赫格塞斯在其中的角色。
“好像是迈克干的，我也不太清楚，”特朗普说。当被问及谁该为泄密事件负责时，他表示：“怎么会怪到赫格塞斯头上？他根本没干什么。”早前，白宫曾确认特朗普已看到赫格塞斯在群聊中的发言内容。
“这又是一场政治猎巫，”特朗普坚称。
白宫在周四早上称，这次群聊事件是“一个错误”，但拒绝透露内部调查的最新进展。
“这毫无助益，只是在浪费时间”
赫格塞斯曾是陆军国民警卫队的步兵军官，最高军衔是少校，曾赴伊拉克和阿富汗参战。今年1月，他在参议院以微弱优势获得确认，任命过程中曾被追问关于其不当行为、酗酒和婚外情的指控。
上任后，他在北约会议上首次亮相国际舞台时声称乌克兰不会加入北约，这一表态被参议院军委会主席威克（Roger Wicker）批评为“新手错误”，削弱了美国与俄罗斯的谈判筹码。赫格塞斯后来表示不会参与乌俄之间的停火谈判。
参议员威克目前正要求白宫对此事进行督察长调查，并要求举行一次闭门机密简报会。共和党领袖图恩（John Thune）也呼吁赫格塞斯等人“正视错误，防止再犯”。
然而，胡塞武装的袭击并未因此停止。本周四，以色列多地再次响起导弹警报，胡塞武装宣称对此负责。
删除“多元”内容引发内部动荡
赫格塞斯2月发布命令，要求清除国防部网站上与“多元、公平与包容”（DEI）相关的内容，结果引发舆论哗然，甚至误删了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图文资料。国防部发言人因此被调岗，而赫格塞斯的发言人帕内尔（Sean Parnell）也承认“确实犯了错”，并表示正在恢复被删除的数万条内容。
“他们关注的这些事，根本就不重要，”一位官员表示。“这毫无助益，不会让我们更强大、更致命、更有准备。”
多项命令遭遇法律挑战
此外，国防部协助驱逐移民的军事航班需求远低于预期。目前每周仅有一班军机执行任务，载客量很少。赫格塞斯曾提议将3万人送往关塔那摩湾基地，结果该基地至今几乎空无一人，增派的900名士兵可能即将被调回。
另有多项赫格塞斯签署的政策遭法院阻止。例如，禁止跨性别者服役的命令已被联邦法官无限期搁置；另一起诉讼要求恢复因白宫人事命令被解雇的试用期员工，法院也作出支持原员工的裁决。
（2025年2月7日，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左）、副总统JD·万斯（中）与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右）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会见日本首相石破茂。Anna Moneymaker/Getty Images）
赫格塞斯此前发布的战略指令备忘录，被内部视为“形式大于实质”，更多是向特朗普展示忠诚而非切实战略指导。文件未详细提及俄罗斯威胁，却提出加强边境行动及研究对巴拿马运河的军事选项。
赫格塞斯在2021年离开国民警卫队，军衔仅为少校。他是近年来最缺乏军事经验的国防部长。相比之下，他的前任奥斯汀是四星上将，曾指挥中央司令部；马蒂斯和埃斯珀也分别拥有40年军旅生涯和陆军部长经历。
一位国防官员表示，这起 Signal 群聊事件进一步凸显了赫格塞斯在处理涉密对外空袭军事行动时对既定程序的生疏与无知。
“这一切都说明了他完全缺乏相关经验，”该官员指出。
【本文编译自CNN】
西雅图华人广播协会 